從「閒依農圃鄰,偶似山林客」的「閒」和「偶」可知,柳宗元本來憧憬的人生際遇裡應該不含降調至楚地,而是因為意外被「謫」,才有探索新生活方式的機會,等到他開始覺得「(慶)幸」,距離被「謫」應該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他的心情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新的生活方式和舊的生活方式相比,有極大的不同,比如「曉耕翻露草,夜榜響谿石」,以及「來往不逢人,長歌楚天碧」,這些都是柳宗元在長安洛陽不可能體驗的。
撇開官階高低不論,任職於南部郊區一定不如任職於北部都城嗎?柳宗元過去或許曾在官場上聽聞不少前輩主動歸隱山林田野的案例,但是當時山林田野對他的吸引力還没那麼大,我想這可能和他的出身背景也有關係。
在被「謫」永州以前,柳宗元的仕途很順遂,他很少感受到不自由(「束」),被「謫」了以後,他發現還有另一種自由比他過往認定的自由更自由,意外的收穫使他打開了眼界,難怪「為文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