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讀追憶似水年華套書之《在斯萬家那邊》】(6)祕密基地

兒童版的男主角內心已經存在好惡之感,他的判斷原則不見得都是長輩教導的,有些可能是他從書上學來的。

然而內心判斷是一回事,表現於外的行為又是另一回事。

男主角隱約發現長輩虛偽的一面,儘管他為了參與大人的活動,「學得像個小大人」、「毫不猶豫地同作弄她(外祖母)的人沆瀣一氣笑話她,還硬讓自己相信這不算作弄」,他的動機畢竟和姑婆不同,實在受不了看一個長輩作弄另一個長輩,身為晚輩既然無能為力解決如此複雜的關係問題,索性逃到祕密基地躲著。

男主角知道,在長輩面前「抽抽搭搭地哭起來」,把關注焦點引上自身,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如此一來恐怕得更早回房就寢),不想回臥房也不想留在現場的時刻,祕密基地是最理想的去處。

祕密基地位於「書房隔壁緊挨著屋頂的那個小房間」,男主角在這樣舒適寧靜的環境(「房間裡有一股鳶尾花的香味,窗外還傳來牆根下那株野生的醋栗樹的芳香,有一枝開滿鮮花的樹梢居然伸進了半開半掩的窗戶。憑窗遠望,能一直望到魯森維爾宮堡的塔樓」)找到身心的自由。

男主角認為當年前往祕密基地獨處的自己「懦怯」,事實上,周遭氛圍是否平衡,取決於自己是否先保持平衡,需要獨處的時候能夠隨心所欲獨處,有益提升整體健康。長輩們固然彼此偶有摩擦,仍不約而同默許男主角擁有充足的個人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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