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讀完<吳人至京師>這則笑話時,一頭霧水,完全不懂意思,重讀了好幾次,才稍微明白。
有個南方人(「吳人」)到北方去,吃了以前從來沒吃過的「酪酥」,發生乳糖不耐,於是告誡孩子要小心。
看起來是很正常的經驗傳承啊,到底哪裡奇怪了?
我想,覺得<吳人至京師>好笑的,可能是當代的北方人。
吳人沒看過「酪酥」也沒吃過「酪酥」,但是他選擇「強而食之」,不希望被取笑為見識鄙陋。在完全未知的情況下發生乳糖不耐,回家以後又是「吐」,又是「困頓」,他自然會把這些症狀和性命垂危聯想在一起,認為跟他同席的北方人應該也是「吐」且「困頓」著的。
所以吳人要孩子「慎之」,是要「慎」什麼事呢?要慎吃北方的食物,還是慎防北方人?
從「與傖人同死,亦無所恨」兩句可知,吳人並不是覺得北方人邪惡害了他,而是覺得他們很笨,笨到居然把不能吃的東西拿來當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