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說父母為她取的名字「Souad」是阿拉伯文「快樂幸運之人」的意思,對照第一章結尾這兩段話,我發現那個名字是一項非常美麗的祝福:
「我之所以沒有步上極端之路,多少也要感謝爸媽的陪伴和他們正確的態度。因為鄰居中還是有不少鼓勵、照顧我們的德國人,我才沒有偏激到認為德國人都是壞蛋。現在講這些話聽起來很明理,但當時我可是個內心極為憤怒的青少年。
有時我會想,假如在那段思想黑暗的時期碰到ISIS成員邀我參加組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回應,甚至不曉得自己會不會軟弱到被成功說服。」
Souad(蘇雅德)女士生於1977年,1979年伊朗國王退位逃亡、蘇聯入侵阿富汗時,她年紀還小,所以只提及一點點。關於這兩件事,Azar Nafisi(阿颯兒.納菲西)教授的《在德黑蘭讀羅莉塔》和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Алексиевич С. А.)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女士的《鋅皮娃娃兵》可作補充。有別於籠統的事件描述與冷冰冰的統計數字,她們兩人使用特別的觀察角度,記錄尋常人物的幽微思緒,我覺得藉由閱讀這兩本作品,可以在瑣碎的日常細節中,窺見百姓們是如何從相親相愛一步一步走向互相仇視。
另外,使百姓們從相親相愛一步一步走向互相仇視的還有南斯拉夫的獨立運動以及東西兩德的統一。深信國家的未來除了追求絕對獨立或絕對統一,別無其他方案可選,這種缺乏想像力的恐懼越大,人與人就越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