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的敘述視角,從杉井純造換成加古慎二郎的妻子美須壽,並以日記體呈現。
第一章美須壽拜訪杉井純造的時候,加古慎二郎的事剛發生不久,杉井純造觀察到她眼角流露出剛強掩蓋不了的緊張,聽他說和加古慎二郎多年未聯絡,便「面帶狐疑地陷入沉思」,然後拿出五封寄件人署名杉井純造、地址標示為他目前居所的信件。為了證明信上字跡不是自己的,杉井純造竭盡所能告訴美須壽已知的情況,甚至還說可以當場寫下名字供美須壽比對,但總覺得美須壽仍不太相信。
美須壽的疑慮其來有自,因為她曾向加古慎二郎詢問杉井純造是誰(他回答是好朋友) ,加古慎二郎過世後她拆閱那些信,一發現內文署名和信封寄件人名字不同 ,立刻朝杉井純造知情的方向推導,以他和丈夫聯手隱瞞自己為前提,再把他講的話與表情變化代入,怎麼比對彷彿都能找到漏洞(例如第一章杉井純造真的不曉得月光之東是什麼,碰巧難忘的初戀回憶一時排山倒海般湧入,所以表情顯得複雜。到了第二章,此番神色在美須壽眼中就被判讀成知情卻不肯說)。
杉井純造沒辦法就美須壽最介意的,塔屋米花冒名寄信給加古慎二郎一事,提供具說服力的解答,起初令她很失望,以為他敏感又冷漠,直到他們在地鐵站再遇,杉井純造關懷他人的一面展現出來,美須壽對他的印象便有所改觀。杉井純造給人的感覺,跟美須壽叔父宇井唐吉眼中所見的加古慎二郎相當類似,都是慢熱型的。綜合塔屋米花、加古慎二郎的同學、同事的回憶與信件內容來看,加古慎二郎的思緒好像又比杉井純造更感性、更幽微,形象也維持得更辛苦。加古慎二郎確實心事重重,不過,單憑美須壽未能及時察覺這點,作為夫妻關係是否因此生變的評斷依據,對她似乎並不公平。
美須壽日記載明她是在二十七歲那年答應嫁給三十四歲的加古慎二郎,翌年他們搬家,寄了新址通知給杉井純造。杉井純造根本不曉得塔屋米花的行蹤,大家也聯絡不上她,唯一收到杉井純造結婚邀請的初中同學只有加古慎二郎。可見杉井純造、加古慎二郎婚後住所的地址,極有可能都是加古慎二郎自己告訴塔屋米花的。奇怪的是,即便兩人處於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第一章提到杉井純造婚後為了結婚當天收到的神祕電報,向加古慎二郎打聽塔屋米花的消息,加古慎二郎卻選擇否認,據杉井純造描述,該反應「與他的風格不符」,而杉井純造只是聽聽就算了。
加古慎二郎三十歲那年,二十三歲的美須壽正與K先生交往中,還要再過兩年才會分手。如果始終念念不忘,為何加古慎二郎最後娶的是美須壽而非塔屋米花?難道兩人註定只能一直停留在交往以上婚姻未滿的階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