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和<琵琶行>一樣,詩前也附有并序:「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張公」是不是張守珪呢?
根據《舊唐書.張守珪傳》記載,張守珪在唐玄宗開元二十三年春天被任命為為輔國大將軍、右羽林大將軍兼御史大夫,到了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守珪裨將趙堪、白真陁羅等假以守珪之命,逼平盧軍使烏知義令率騎邀叛奚餘眾於湟水之北,將踐其禾稼。知義初猶固辭,真陁羅又詐稱詔命以迫之,知義不得已而行。及逢賊,初勝後敗,守珪隱其敗狀而妄奏克獲之功。事頗泄,上令謁者牛仙童往按之。守珪厚賂仙童,遂附會其事,但歸罪於白真陁羅,逼令自縊而死。」,隔年「仙童事露伏法,守珪以舊功減罪,左遷括州刺史,到官無幾,疽發背而卒。」
對照一下時序,大致吻合。
張守珪是怎麼從「儀形瑰壯,善騎射,性慷慨,有節義」的有為青年,變成一位文過飾非之士?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趙堪和白真陁羅在《舊唐書》被稱為「裨將」,相當於副手,兩人假借張守珪名義,逼迫烏知義「令率騎邀叛奚餘眾於湟水之北,將踐其禾稼」。
收買庫莫奚族人、破壞族內農作,這幾乎接近挑釁引戰行為了。
我猜張守珪事後「隱其敗狀而妄奏克獲之功」,並非為了保全自己,而是為了彌補被連累的烏知義。奇怪的是,趙堪和白真陁羅均犯有過失,為什麼張守珪只「歸罪」白真陁羅,不罰趙堪?
關鍵可能在這句:「知義初猶固辭,真陁羅又詐稱詔命以迫之,知義不得已而行。」
看烏知義明確拒絕受命,趙堪就停止逼迫了,然而白真陁羅仍然以皇帝「詔命」為由,苦苦相逼。明知不妥卻硬要貫徹到底,白真陁羅此舉顯然與張守珪的領導風格嚴重牴觸,也害張守珪險些背負假傳聖旨之咎。
歷史上強人所難的事情屢見不鮮,每次讀到,總希望自此以後,大家都能好好善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