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首詩-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不曉得是不是塞外特色於秋冬兩季顯得格外鮮明的緣故,迄今為止讀到的邊塞詩,若有明確點出時令,幾乎都在秋冬兩季,岑參的<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也是如此。

王昌齡在<塞下曲>形容塞外秋季「水寒風似刀」,岑參的感覺和王昌齡差不多,但他的形容(「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似乎比王昌齡更具體一些。

封大夫」指的是御史大夫封常清。岑參這首詩約莫寫於唐玄宗天寶十三年,亦即安史之亂前一年。

岑參詩中提到「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當時正忙於塞外事務的封常清已經任職安西四鎮節度使兼任北庭節度使,掛御史大夫職銜,唐玄宗緊急任命封常清兼任范陽、平盧節度使則是天寶十四年十一月的事。

封常清直到天寶十四年夏季都待在塞外整頓秩序,成果還不錯,然而安史之亂爆發後,他卻因平亂屢戰屢敗而被削職,這點令我感到相當困惑:與安祿山同為節度使又有西征告捷的紀錄,封常清照理說應該掌握不少兵力,怎麼還須從洛陽另外募兵來應付安史之亂呢?

我猜,安西四鎮和北庭兵力加總起來遠低於范陽與平盧,除非朝廷願意支援,然而朝廷不可能冒險把僅有的兵力全部調度給封常清,所以他只好就臨時招募者再行訓練。這樣湊合兵力,堪用於防守,真要發動攻勢平亂,實在太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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