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廬山美景描述一遍後,如果就在「興因廬山發」打住,把焦點集中在寫景的部分,似乎也是一首好詩。
但是李白說了「興因廬山發」,並沒有就此結束整首詩的打算,話鋒一轉,接下來直接開始抒發自己的「興」。
李白雖然重獲行動自由,安史之亂期間的動盪混亂卻深深傷害他的心。想讓充滿驚慌與憂慮的內心空間重新回到一種「清」的穩定狀態並不容易,像謝公謝靈運那樣藉由接觸山水而產生根本性改變,需要歷經一段潛移默化的過程,所以魏晉時代許多避亂士人紛紛選擇「服還丹」這條路,期望儘快達到「琴心三疊」,上、中、下丹田平衡調和的境界。
然而問題的根源在於「世情」,看得開的話,根本不需要服食什麼丹藥,便能如接輿那般飄逸。一下用「早」,一下用「先期」,感覺從「謝公行處蒼苔沒」開始,李白所抒發的「興」隱約跟廬山脫離,甚至有股急著提前結算生涯的傾向,幸好<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並非李白生涯裡的最後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