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遇>和<無題>似乎屬於萬用主題,生活上的所見所感,通通都能拿來寫。
張九齡總共寫過十二首<感遇>,我讀了《唐詩三百首》沒選錄的其他 八首<感遇>,意境大同小異,不過用字遣詞還是《唐詩三百首》選錄的這四首比較精巧。
「丹橘」的好,涵蓋果實和葉子。結出顏色漂亮的果實不稀奇,整個冬天樹上的葉子還能保持漂亮的顏色,可就罕見了。
南方植物因應寒冷的方式,和北方植物很類似,有些會落葉,有些則不落葉,「丹橘」即為不落葉的那種。
相較於北方,江南當地的氣候確實溫暖些,但是對居民與土生土長的物種而言,江南的冬天肯定比江南的夏天寒冷,同樣需要適應。
前四句一直強調「丹橘」適應良好的表現,代表要向「嘉客」推薦的部分不只果實,可能是整棵樹。
但是「丹橘」在江南以外的地方是不是也能長得這麼棒呢?不知道。推薦者希望可以嘗試看看,但是「阻重深」,變數太大了,隨便移個位置(比如准北),說不定還會毀了「丹橘」,剩下枳而已。
「丹橘」雖然不輸桃樹、李樹,但它有特定的生長條件,而且只在合適的生長條件下展示其生命力,所以註定不會普及,這是「丹橘」的原則,也是「丹橘」命裡所帶的孤獨。企圖把「丹橘」改造成「桃李」,猶如企圖把所有地方都改造成「江南」,顯然不切實際,要是「丹橘」也像桃樹、李樹一樣隨處可栽,「丹橘」就是在拷貝「桃李」而不再是「丹橘」了。